“我什么都不懂，我也还在学习！”初次见到谢棣英老师的时候，她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这个年过花甲的妇人，正是建成了广州首个水上人博物馆，记录了首本广州咸水歌的专著的咸水歌传承人。

提到“咸水歌”，从事这方面学习和研究几十年的谢棣英侃侃而谈，她告诉记者，咸水歌属于我国民间音乐中的民间歌曲，主要流行于珠江三角洲河网交错地带及沿海地区，包括广州、中山、东莞、珠海等地，是水上人家用本土方言吟唱的歌曲。咸水歌充分体现了我国民间音乐的特点，有很强的流传变异性。

千百年来，咸水歌随着珠江水一直流传，广东沿海地区如阳江、电白、香港长洲岛、澳门等地，都能听到与咸水歌相似的曲调以及从咸水歌衍生而来的其他的水上民歌。

咸水歌的特点是衬词运用较多，如“啊”、“呀”、“咧”、“啰”、“哎”等，其性质相当于感叹词、助词、连词。但更多的是对社会的哀叹，红白事都是哭叹和吟唱。

谢棣英表示，一开始她是不会唱咸水歌的。上世纪70年代末，谢棣英开始走访如意坊、滨江路一带的水上居民，但他们大多对岸上的人比较有介怀，更别说教唱咸水歌了。因此，谢棣英等民俗传承工作者没少碰壁，“我对着他们很多年，他们都不愿意告诉我们他们的经历，甚至自己的子女都不愿意说，走进他们的世界是件很难得事情。”

1949年的珠江两岸全景，密密麻麻的疍家小艇布满在珠江上

在收集咸水歌的时候，还有一定的难度，唱咸水歌的人是少之又少，因为这些水上居民都是个体作业，而且老广州这一块的水上居民生活是没有保障的。老城区的的水上人家在各种社会冲击之下，大多过得很艰苦，这也使得谢老师在资料收集上遇到很多的阻碍。

提及建“滨江水上居民民俗博物馆”，谢棣英非常感慨。“博物馆是从2003年开始筹划，用了五年的时间建成，由于自己在滨江街道工作，深刻理解水上人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和不愿诉说的心境，因此很想留下这段“疍家记忆”，就提出建造博物馆的设想，到整理文字、照片、收集歌曲和实物件，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个不眠之夜，走访了多少户水上居民，请教了多少位老师和专家，博物馆才在2008年建成，并以文字照片实物等形式向社会免费开放。”

谢棣英表示，她用了五年时间完成“滨江水上居民民俗博物馆”的建设，原计划是用五年时间完成《广州咸水歌》的编著，但从2009-2017用了8年时间才得以完成。“在广州这样的书是第三本，而这一本是专门针对咸水歌的。”书中记载了大量水上居民口口相传的地道咸水歌，更是一份难得的广州文化“史料”。

提到这本书撰写过程中的艰辛，谢棣英谦虚地说：“一来我不是学音乐的，二来我面对着这么多不愿意说的人，很多东西都要自己去找，所以完成这个关于咸水歌文化的文化研究真的很困难。”

20世纪90年代，谢棣英采访当地水上居民

作为广府的民间艺术，人们常常吧咸水歌和龙舟传唱混为一谈，就这一点，谢棣英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粤语歌、南音、龙舟说唱、咸水歌都是用粤语演唱的民歌种类。龙舟传唱是岸上人的节庆歌谣，相比起“咸水歌”，它更加喜庆。咸水歌历时两千多年，表达的内容一般更加沉重，更加有悲伤的情愫。

原来，龙舟说唱是一种民间说唱艺术。它起源于清代，20世纪50年代前流行于广州方言地区，以顺德腔为代表。而流行于千百年的咸水歌虽然都是广州话演唱，但咸水歌是水上民歌是水上居民吟唱的歌谣，龙舟说唱虽与咸水歌等相近，都是流行于珠江三角洲和香港、澳门等地区，并有自己独特的艺术手法和曲调。曲调低沉、婉转，演唱者手执木雕的小龙舟，舟上的人物可以用牵线引动，并在胸前挂小锣小鼓，敲击节拍。 多在端午节龙舟赛期间演唱，比木鱼歌更适合演唱长篇故事。与咸水歌多诉说悲苦不同，龙舟说唱的内容多是赞颂类，展现欢快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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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浅读诗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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